即鹿无虞。

平白无故的，周游醒了，他醒后就再没肯睡着，时间在走，他开口描述说，就好像汉江的水一直向下流，会流进他的梦里。

周游，这是个好名字，像诗一样的好名字。巧的是他没念过几年书，说出的话却常常像诗一样。

周游喜欢月亮，却独独不爱月光。暗一分，只需暗一分， 他喝了陈年的酒，带着阑珊醉意，喃喃自语， 月光太亮，也太冷，月光浪费月亮。

他醒来后打开窗子，让月光照进来；又去汉江打了一桶水，放在月亮正对的地面上。做完这些，他又很难过了。起风了，风里凝结着桂花香。他走出去，用锤子挨家挨户将窗玻璃砸碎，月光洒进了屋里屋外，毫无保留。

人们很生气。
周游说，月亮是好东西，月亮是美人。


终于有一天（也许是过去，抑或可能是将来，因为笔者无法确定准确时间，所以只能用有一天），周游带着酒和歌声，到月亮上去了。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，当然，也没有人在乎这种事。因为月亮无用。自此以后，人们时常会在夜晚听见自月亮上传来的歌声。温柔。稀薄。透热气。但人们没有发现，月亮暗了半分，就半分，这说明周游还是有些舍不得月光的。